2012年3月20日 星期二

我要走

我的「我」還在不在?

成長,日子和年齡的添加,到底是改變了「我」,還是消滅了「我」?

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這樣,至少我自己是這樣。我一直在逃。在我小一時,英文成績已經很差,然後拼了命學中文。中學理科完全不懂,便說服大家升了中四﹑選了科,一切都會好起來。中五明明可以原校升學,因為想離開成績掛帥的生活,便跑到藝術學校。中七完全沒信心考高考,便認為到內地唸書才是我的理想。

以上種種似乎十分實際,但那還包含一種虛無的感覺,牢籠。

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,喜歡群體中的一個人,是我的習慣。直到對真正發展關係後,驟覺如窒息般,方知道「心靈一旦不再那麼慌張去亂抓人來填補寂寞,我們會感覺到飽滿的喜悅,是狂喜。」(蔣勳《思維孤獨》)

這一年來,我終於去了一趟旅行。很努力去爭取這一次旅行,我才知道我有多想逃!那時常感覺到疲憊,不是身體上的,而是由心而發的蒼老。於是想出走。

小時候,和父親吵架,總是很想很「浪子」地離家出走,然而,心裹的計劃是帶八達通和錢包(紅包),還有公仔乘車往外婆家。周詳而不瀟灑,而且沒有實行過。

我不喜歡循正途,那不止很悶,還很累。自小沒有人逼迫,便不會用力。我甚至懷疑,我很想靠近藝術那一方面,是不是我人生都想繼續開小差的藉口。就像我看過一個人說自己壞,是因為他是左撇子一般。我的態度一直是剛好過關那種,總是在最後一刻才完成事情。這樣思索,才覺得我是在不得不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妥協。所以,雖然常給人妄為的印象,骨子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理性得太過份。

畢業班班主任對我放棄原校的選擇,評為「任性」,那非眨意,純粹認為我真的任性子而走。這是事實嗎?我寫給他或者是自己的畢業文章題目是「豈有豪情似舊時」,我根本知道,離開後,選擇的是入世。

赤子的胸懷,難敵這紛擾世態」那一刻我已經知道,舊學校培植我們,自然是溫室,為了及早適應世間世故,我才出來闖。甚至有一句,是不能答應大家,將來回來仍是現在的我。

陶國璋說:「生活節奏走得太快,快的意思是捉不住,因此我們有一種奇怪的滄桑感。捉不住的又不是沉重的東西,不是國家興亡,而是一些很碎片的片刻。因為我們身處這個時代,很虛無。」

是啊,我最近在看我十三至十六歲的日記,一些無關痛癢的,也令我有想哭的衝動。我到底掉失了甚麼?

嗯,我去內地唸書了,我要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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